李彬,你太过善良了。”拔都闭上眼,想起他在沙漠中为那女马匪流过的眼泪,“我都不记得我杀过的第一个人长成什么样子。”
“您与我不一样,您生来就是位高贵的战士……”
拔都打断了他的发言,“没有谁天上就想杀人……李彬,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如刽子手一样的形象吗?”拔都苦笑一声,“第一次跟着阿爸出征,我便赶上了屠城。那时我正位第一次出阵就杀了几十个兵士而兴奋,可杀进城中才看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女人、幼童,惊慌失措,仓皇逃跑,就像是被围困起来的斗兽一般徒劳挣扎,最终一个个都死于马刀之下……”
拔都很少同他讲自己过去的事,所以李彬认真倾听着,瞧他冷淡的面容。或许,于幼时的他来说,无辜之人的血液内脏横飞的场景是足够另他崩塌世界观的存在;可到了如今,那些早已经如同吃饭睡觉般习以为常。李彬不敢想象,今昔的反差是他内心度过了多少煎熬、他稚嫩的双手撕毁多少亡灵才换来的。
“满眼都是红色,鼻腔中只有血腥味……收兵后,我将头天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不说,到最后连黄绿色汁水也几乎吐不出来。我觉得我当时定是癫狂了,因为我的脑子里除了红色就只剩红色……我去问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