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牡丹的跟包儿,自然不给她留情面,正拉扯间,检场哼道:"这角儿不大,脾气倒不小!"
晚琴一听,不禁冷笑道:"论脾气,我哪里敢同你们玉牡丹较高下?那若是唱砸了,也算是你们角儿的罢?"她听外头弦声款动,心想左右有师父兜着,兀自在脸上压粉,遮一遮汗迹,并没有理会。
谁知那检场的提溜着她的肩膀,将晚琴生拉硬拽到帘后,用鞋尖儿在她后心踢了一脚,晚琴便落水的旱鸭子似的踉踉跄跄地扑了出去。
薛湘灵阔小姐出阁,花轿落在春秋亭避雨,遇上了同样是出阁的穷丫头赵守贞,戏台左右各支两副轿帘,月仙与晚琴各坐在后头。趁着空闲的时节,月仙向这边一觑,只见晚琴脸上胭脂全晕得花了,红殷殷面如重枣,活似一个关公,悄声哂她:"你今儿的妆好呀!"
晚琴捂着心口喘息不已,眼底有泪,恨道:"是呢,关二爷我刚唱完《挑袍》,还没来得及改脸儿呢!"
月仙不晓得个中缘故,只看她上台的身段儿滑稽,脸上也不像样子,嗤嗤地笑起来,又见她用手背往脸上揩,笑嘻嘻地阻拦道:"别抹!越抹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