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弈身上的寒气乃多年积攒所致, 从他苏醒后花小楼就减轻了药量,饶是如此, 这天夜里寒气纷纷向外渗透时,还是折腾得温庭弈苦不堪言, 一条命差点丢了半条。
上次虽然说药量过重, 但是温庭弈毕竟是处于昏迷中, 五感尚且不清醒,如今意识清醒之际受此寒气排体的酷刑, 当真是比大理寺牢房的鞭子还要难熬。
他身体抖若筛糠, 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着,像是一只受了惊的虾米,冷得睫毛上都像是簌簌落了雪,呼出的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陆绥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看着他气息微弱脸色惨白的样子, 心里一阵揪疼。
那日他问花小楼既然珩萧已经苏醒,能不能停了此药, 他实在不忍心看珩萧在自己面前受苦受痛。
花小楼见惯了生死,只淡淡问他:“若是此病不根治,他日后年老之际受尽寒痛之苦生不如死时,你可会后悔如今的心软?”
“或许哪一日旧疾来势汹汹,他能不能陪你到年老也未可知。”
毕竟世间之不如意,十之□□。人管不住老天, 只能无望地珍惜当下。
陆绥没回答他, 只沉默地扭开了头, 看向了窗外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