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浴室里水汽蒸腾,给所有的光滑平面上都蒙上一层白雾。
落地的穿衣镜被蒙上了一层雾,贴墙砖发亮的釉面被蒙上了一层雾,光洁的大理石洗漱台面被蒙上了一层雾,我的眼珠子也被蒙上了一层雾。雾气里李艾罗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意象,像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那样,模糊、漂亮却又一触即破。
他坐在浴缸的边沿儿上,手指勾住浴袍的带子。从那个绕来绕去的、不知道怎么系上的衣结里,探出修长的手指。
李艾罗身上的这件睡袍是我亲手给他穿上的。那个时候他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从隔离仓转移出来。 我用手抚摸过他浴袍下的身体,知道他的肌肉有多么饱满、腰腹有多么健硕、线条又多么优美。哪怕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刻,他的肉体都堪称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后背和大腿上的伤疤,都是无关紧要的点缀。
他睡了太久,头发长得有些长了,低头的时候会盖住半只眼睛。我深吸一口气,手按住门把手想要退出去,却听见李艾罗喊我:“tom,等一等。”
我停下来回头看他,他冲我抱歉地笑:“我的伤口不能沾水,一只胳膊也使不上力气,恐怕一个人不方便,还要麻烦你才行。”
我有些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