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东西呱呱坠地时,易纵想自己应该是冷静的,毕竟一路他都做得很好,没慌乱、没犯错。
前后不过几分钟,第二个小东西跟着出来,易纵没看他们,略略瞥了眼,满目红光,他腿一软,差点握不住她的手。
难以言喻的恐慌袭上心头,他知道女人生孩子都会出很多血,可理论与现实之间相隔十万座大山,他看到她身下那般多血,只有绵长抚不去的害怕。
程窈窕轻轻抒出口气,想抬手,摸他的脸,指尖却沉重得如同灌铅。
还想学他从前,那样无所谓地笑,告诉他,你慌什么啊,我又没死。
可向来泰山崩于眼前神色不动分毫的易纵,此刻眼底有了显而易见的恐惧,压在她心口,又甜又疼,她再不舍得了。
上高中时,程窈窕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记录片,有一集讲冰川融化,冰面上只露一角的冰川看似岿然不动,内部却被细碎微小的裂缝贯通,它们汇集、融合,传达到冰面上时,再能看见的,就是它的轰然倒塌,那些大小不一的冰川沉进水里,进而破碎、融化。
她想,她终于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冰川破碎、冰山融化,碎在她心上,化在她掌心。
“你不要怕,我没事。”程窈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