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曳眼前缓慢回放,看得他心如刀绞,立刻懊悔起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种话?
“施曳。”136的眼睛在流眼泪,唇却微微翘起来,有种会被一眼洞穿的强装豁达,“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个荡妇,是个婊
子,是个为了好好活着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廉价货色。可是,就算是一条家养的小狗,丢下它之前是不是也要纠结一下呢?你要去
做事,我知道,在你问我记不记得家里银行卡的密码的时候我就知道。
我知道你可能去很危险的地方,可能会伤会死,而我在南方,可能过了很久,才能从电视新闻里知道。你要留给我什么?是遗产
还是尸体?”
136渐渐哭得控制不住,喉咙已经嘶哑,冒出挣扎的幼兽似的呜咽:“我是软弱无耻之人,难道就不会做想要和喜欢的人同生共
死的英雄梦吗?施曳!你一次一次地扔下我!十八岁那年你就一直丢下我!我每一年夏天都在等你回来,你明明知道!”
他把自己整个都剖干净了,心肝脾肺,整整齐齐地排列好,像是个精神失常的人,试图从过往的回忆中截取一段来为它们做合理
的脚注。
这个可以叫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