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夫人裹在华丽的檀色宫装里,默默地进殿,无声地膝行到华阳面前,在她身后,陈邺重新将门闩放好。
魏国夫人深深地看了华阳一眼,凄然开口,声音像被雨打湿的琴弦,涩滞空洞:“那年临行前,姐姐突发恶疾,上吐下泻许多天。东海王将行程一拖再拖,可临到必须启程了,姐姐的病还不见好转,根本下不了床。东海王性情懦弱没有主见,又十分畏惧先帝,不敢讲出真正的原因,于是就想出来让我假扮成姐姐、代替姐姐完成婚礼的主意。”
“我本就在随同姐姐上京的人员当中,对扮成姐姐这件事,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甚至,甚至还兴奋于能穿一次王妃大婚的礼服。我和姐姐脸型五官上本就有些相似,明显不同的地方,敷上厚厚的宫妆,也很容易遮掩过去。再说,我们在东海王府里,也一直奉守闺训、深居内院,除了王爷和贴身的侍女们,王府里其他人也都没见过我们两人的脸。所以,那次上京,一直到大婚为止都很顺利,东海王不是好色之徒,连洞房之夜也宿在外间,后来更是干脆躲到丹阳观里头去了。可谁能想到——”
她闭上双眼,叹息,身躯微微颤抖。放下平日里风光气派的面具,华阳第一次发现魏国夫人原来已经如此苍老,身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