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绣如意元宝纹的闪缎被褥里,俞王妃半睁着眼身子软软地靠在迎枕上。看见丈夫进来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脸颊道:“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脸上没有上妆难看的紧!”
屋子里点了两盏五头铜枝灯,俞王妃的脸面清晰展现出一股叫人骇然的病容,面色青白得象挂了一张干涩的白皮。眼仁儿却湛然有神黑的过分,忽略这些其神情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端王慢慢坐在榻前温言道:“听丫头们说你不舒服,就要老老实实听大夫的话,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怕吃药呢?”
俞王妃缓缓伸出手捉住了丈夫的胳膊。
一只修长有力,一只却行将就木。不过比他大两岁,这差距却成了双眼可见的鸿沟。
俞王妃心中一阵发酸,却努力打起精神笑道:“我脑子笨又要强,越是想做好一件事越是弄得一团糟。我要是走了,从今往后就没人在你身边唠唠叨叨了。”
太医说俞王妃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这几个月用的药没有起一点作用。就像一棵枝叶繁密的树,内里已经消耗殆尽。
端王知道她的身子不好,一年到头都需要用汤药将养着。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女人要是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