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了下眼角,声气越发哽咽,“您再怎么不喜欢我,我也当了您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您多少还是要给我留三分脸面。我知道以往做的事有些不对,可我真的做梦都想那孩子亲亲热热地喊我一声娘……”
这话仿佛发至至深肺腑,连张老太太这种久经世故的人都不免动容。将将走到门槛的顾衡却垂下眉毛冷嗤,在那场大梦里自己就是惑于这种虚假亲情,这才陷进不可自拔的泥沼里。
正在拭泪的汪太太一抬头,就见门外进来一个身量挺拔眼神通透的年轻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顾衡。忽然间她就有些恍惚,在年轻人的身上感到一种抓不住的陌生和锐利。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从未放在心上的小儿子已经长得这样高这样壮了?
陪同而来的小汪氏忙过来蹲身见礼,乖巧地捂着嘴打趣道:“……太太在家里一天到晚不知念叨过多少回,说三叔这般岁数了,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心肝肉,嘴巴上虽时时是埋汰几句,心里却还是惦念的!”
她自顾自说得热闹,“……还说这马上就到秋闱大比了,也不知道老宅这边有没有人帮衬三爷准备笔墨纸砚被褥火炭?一家子老少爷们儿都让她念叨烦了,这才让我陪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