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细葛布长衫顿时被撩湿了半边袖子, 黏黏地粘在肌肤上有些不好受。他就随意扯了书桌上一张写字时用来垫衬的绵纸, 站在窗前慢慢地吸干水分。
顾瑛小心地抱着一匹黝黑发亮的大毛皮袄进来, 嘴里不住懊恼道:“这雨下得没日没夜的, 我刚才在屋子里翻捡了一下, 看见哥哥冬天里唯一的一件出门见客的大衣裳都发霉了,放了这么多的樟脑丸都不管用。”
厚实的皮毛摊在案上,在灯光下泛出油润的光滑。顾瑛满脸的心疼不已,“这还是祖母特地从省城托人给你带回来的,这霉点也不知能不能下水洗掉?”
顾衡最喜看她勤俭持家一副小妻子的样子,将手头的绵纸一丢就帮着出主意,“我屋子里还有一个张鸣岐款的新手炉,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西山精舍的康先生送的生辰礼,一直舍不得用……”
一边回想那东西到底收在何处,“听说是一整块厚铜料用榔头手工敲打出来的,里面的炉火烧的再旺摸上去却不烫手,用来熨烫这种贵重衣服再合适不过了。”
顾瑛闻言大喜,立时央求他快些找出来用。
顾衡翻箱倒柜了老半天,终于在床底的官皮箱里找出一把铜质干净光泽古雅的水磨红铜手炉。这把炉子的炉盖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