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欢欢喜喜的人送走,张老太太这才戳着顾衡的鼻子尖儿疾言厉色地骂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你妹子的生身父母没有找到之前,你俩的事就不能宣扬出去。你护食一样护着她,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不免说三道四。”
她想起小孙子一向任性妄为,刚才竟敢当了外人甩脸子,心头又惊又怒。
虽然是夏天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所以不免把话说得重了些,“我说个不中听的,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变故,你向来精乖可以拍拍屁股远走他乡,换个地方照样考举人考进士,甚至娶新妇当大官,可让本本分分的瑛姑在乡里乡亲面前如何拿脸面做人?”
老太太性子一贯暴烈,脾气上来不论谁都敢骂,在最疼爱的小孙子面前已经算收敛许多。即便往日顾衡胡作非为整日不着家,也舍不得多说几句,这回实在是气坏了。
顾衡忍不住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可一抬头就想起那场大梦里的顾瑛就是这样死心眼儿,认准道后一股脑走到黑,年纪轻轻自绝于黄杨棺木当中。便觉得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一样冰寒,于是就一反常态地没有出言反驳,垂着脑袋老实听训。
张老太太看着顾衡蔫头耷脑的不言语,心头气顿时顺了不少。
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