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只是权宜之计,钱太太大概是痛糊涂了才说了那些荒唐话。我看这孩子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这才把他带回家,可不是让他到咱家来当奴仆的。”
一旁的顾衡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钱馆主的心思。
这人昔日的雄心壮志让目前的种种击得粉碎,一个县令的便宜大舅子就逼得自家妻子惨死钉床,女儿流落他方,稚子孤苦无依。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想出人投地光耀乡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无来由的张狂引来他人的觊觎之心。所以这人半生壮志全消,只想找块平静的天地陪着幼子过完下半生。
顾衡一时发怔,既而心酸唏嘘,在那场大梦里他何尝未有这种心灰意冷的时刻。
他想,若是在情况演变得最糟之前,他一定早早地带着顾瑛隐居在一处无人认得的乡镇,从此男耕女织,再无那些毫无人情味且刀刀见血的权谋倾轧。
钱馆主抹了一把脸,满面苦涩道:“以后请老太太和三少爷唤我钱江或者是老钱就行了,打今日起这世上就没有钱馆主这个名头。我会看家护院修剪篱笆,一些简单的木工和泥瓦匠活都难不倒我。如今我只想看着这个孩子好生长大,想必这也是他娘临终前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