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梅挨着墙边一张椅子缓缓坐下,低声道:“好妹子,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闯下了泼天的祸事,还连累了家里人。恨不得立时跳进海里了却残生,可总想着这世上兴许还有谁能想法子救我一回。”
为人何不惜命,蝼蚁尚且偷生!
顾瑛用铁签子慢慢地拨弄着油灯芯子,让黑了一截儿的灯芯不要塌在油里。她看也未看钱月梅一眼,“以前你在沙河住的时候,时常照应我。连这些绣样,也是你最早帮我描的。按说有这份自小情谊,我是应该毫不犹豫的帮一把。”
灯苗突然炸了一个火花,屋子里陡然亮堂了一下,却很快又暗了下去。
一只长了灰色翅膀的粉蛾没头没脑地往灯罩上硬撞,顾瑛攸地转头,极认真道:“可是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只是顾家收养的一介孤女,我即便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呢!”
钱月梅咬了咬下唇,知道不把话说透亮,眼前的女孩儿根本不是这般容易糊弄的。
迟疑了一会儿就垂了泪道:“那个骆友金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地痞,仗着亲妹是陈知县得宠的妾室就在外面作威作福。他纠缠了我整整两个月,周围邻居说什么难听的都有。照这样下去,即便日后我不跟着他名声也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