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地牢里的牢头恭敬回禀,“老奴自知杀戮太重,本想在那处养老的。但是一来久未见面,想向主子爷请个安。二来实在舍不得让这本书埋没于尘世,就寻了法子进宫一趟。”
隆安帝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牢头垂着眼只做未见,“老奴知道有些人宁枉勿纵,杀了也就杀了不当事。可是若有人抹杀了死人的名头,妄想贪天之功向主子爷搏取富贵,老奴就看不过眼了!”
隆安帝的脾气本就易怒刚硬,这些年无事时就休习佛经用以修身养性。见状虽起了几分兴趣,却还是漫不经心地把册子拿在手里,又漫不经心翻看。
越往后越是心惊,良久之后木着脸冷笑,“这么说朕竟然当了整整一年的傻子,这有关整顿文官吏治完善军备,修建水利清查赋役的新政十八条,竟然是这个顾衡率先提出来的。这条条款款详实无比,若是全部实施下去,中土繁华昌平也许就指日可待。”
隆安帝生平最恨被人欺弄瞒骗,饶是忍了又忍,还是气得眼角直跳,“礼部侍郎童士贲和他的老师建章殿大学士温铨道貌岸然,不过是掐准了时机摘了人家刚刚结成的桃子,真是竖子可憎!”
牢头有些不习惯地扭了扭身上新裁的衣裳,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