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面上每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他已经做好准备看师父发火,自己来承受他的怒意,甚至他在心底还想到了万分之一师父流泪的几率。
但这一切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段荣春还是面色淡淡地,他的眼神透过烛光,和常有德的交接上。常有德琢磨了半天这个眼神,最后发现这个谜底是个“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望着桌上烛泪又添几行,段荣春终于开口了:“去中宫。”
到底是尚未来得及关上的窗中吹来的风作怪,还是段荣春亲自躬身,还未等常有德晃神,那烛,便径自熄了。
这冷院中唯一的暖色、也是唯一的亮光也灭了。
只不过两个人说话的工夫,院外的雪越下越大,月色也在今晚识趣地逃脱,整个天地间又暗又冷,让常有德一踏出屋门就打了个寒颤。
回首看段荣春,他慢条斯理地从箱笼中取出两个宫灯,又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系上一件鸦青色斗篷。
他不疾不徐,好似前方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唯有颤抖的手能透出些许他心中真实想法。
退出屋门,闫好门闫,段荣春庄重地望了这小院一眼,头也不回地随着常有德投进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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