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就拿盖章的离婚协议书到我办公室。”
离开前,丈夫问她:“结婚这四年来,妳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才怪,妳才没那么蠢,妳只是装不知道——”
这或许,是丈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的坦白:“我,其实是同性恋。跟妳结婚,也是为了让父母不起疑心罢了。”
隔天,露霭独自在家,睡到下午四点才醒。
头像宿醉一样快爆开的痛,她勉强从床上爬下来,进浴室,木然地任着冰冷的水柱浇淋在她的身上、发上、脸上。
露霭端详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镜里的女人,浑身全是昨日斑红的爱纹。密密麻麻地,从胸口往上蔓延,像爬满带刺的蔷薇——脖子上触目心机的勒痕,还有在她的耳后,一道勾月似的牙印。
她一丝不挂地走出来,在梳妆台前坐下。头发湿漉漉地淌着水,划过脸颊,滴下,啪搭啪搭地,在她脚边绽出一圈深不见底的沼泽。她拔掉婚戒,把戒指随手扔在桌上,看着它在健检报告上绕着圈转,最后滚进镜台缝隙的阴影里。
露霭拿起唇膏,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涂上嘴。
毫无血色的唇瓣,渐染上浓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