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半晌没有说话。
福春觑着谢玉璋的脸色,哭道:”奴婢真不是有心害人,万不料陛下竟会动此大怒……”
谢玉璋“嘿”了一声,吐气道:“算什么大怒?”
福春怔住。他抬眼,谢玉璋脸上神情淡淡。在草原上磨砺了八年归来的公主,跟他记忆中那个小殿下,不大一样了。
她说:“皇帝不高兴,皇帝让她死,她便得死。于皇帝,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算不上什么大怒。”
谢玉璋的目光下移,落在福春面上,告诫他:“福春,你既到了天子身边,便需明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他若真是动了大怒,又怎么会只死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人死得如此安然?他若真怒了,那会是……要死很多人的。”
谢玉璋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年,逍遥侯府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出头,谢家村的女眷也被看管,竟只有她来去自由。最后,为那些枉死在三木之下的族人收尸的,是她和林斐。
谢家村血流成河,那,才是天子之怒。
徐姑姑之死,不过是天子一个动念而已。只因他是皇帝,一动念间便是人命。
且这位天子,悍戾之名令人震惧。他这一路行来,不知道是踩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