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队伍停在了一个镇子上,镇上最大的大户早在白日里便已经清空了房舍,将自家宅院让给了公主留宿。
雪还没停。
连夏嬷嬷都念叨:“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谢玉璋却道:“下个两三日,也是正常的。塞外的雪大的时候,能没过膝盖的。”
房间里静了静,连正在端点心匣子的侍女的动作都顿了顿。
夏嬷嬷默然半晌,而后抬头笑道:“那得多给殿下缝几双高筒的鹿皮靴子才是。这就得动手,先把皮子取出来。哦,还有护膝。”
谢玉璋莞尔。
房间里一瞬的凝冻好像消融了,侍女们的神情柔缓了起来,好像要去的地方也没那么可怕了。
大家在一起,就没那么可怕了。
在河西的地盘上,一日要赶多少路,要宿在哪里,都是地头蛇李固来安排的。
一个镇子上的富户,宅院再大也有限,何况李固就把自己安排在了一墙之隔。他披着裘皮大氅站在墙下,听着谢玉璋院子里忽然热闹了起来。隐隐地,竟能听见侍女们的笑声。
从来只有主人心情好,仆从奴婢才敢有笑脸。
她为什么心情好?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