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两个牌位放在高案上,各斟了一杯酒用作祭奠,喃喃道:“原想今儿能一家子吃个年夜饭的,不巧月徊有差事,出宫去了,还是我来陪二老喝一杯。”
那耸肩长嘴的酒壶里倾倒出细细的一线,把酒杯斟满,他抬手举杯,向爹娘的牌位敬了敬,然后仰脖儿,一口把酒饮尽了。
他不常喝酒,冬天里的烧刀子劲儿很大,顺着喉头往下,一路灼烧进胃里,几乎点燃整个胸怀。他喝酒并不急,面前两个小菜也没动,就是慢慢地独饮,脑子里装满了事儿,心里却空空的。
宫里历年都是子时放烟花,要是子时前能回来最好,要是回不来,恐怕就坏事了,明儿什么都得放一放,先替她预备晋位事宜。
女孩子那么轻易地交代了自己,是犯糊涂啊,他呷了口酒沉沉叹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就算爹娘在世也未必管得住她,他只是做哥哥的,适时的提点尚可以,管头管脚,只怕她未必宾服。
看看座钟,快要亥时了,还有一个时辰。院子那头传来粗豪的笑声,他轻蹙了下眉,莫名觉得烦躁,酒也一口接着一口,渐渐有些急切起来。
屋里烧了地龙子,加上酒气上头,颧骨上变得潮热。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解开领扣和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