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头,就是直呼皇上名讳么?”他在一片混沌的暮色里看着她,“管他叫兰御?”
月徊摇了摇头,“有人的地方,我说话不带称谓,就您啊您的,用不着叫他的名字。我也知道,这名字不是我能称呼的,我算哪块名牌上的人物呢。再说您如今不是叫梁遇么,兰御、梁遇……我也怕犯了您的讳呀。”
这么说来,倒也不是一高兴就忘乎所以,她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了些,但大事上头还是懂分寸的。
梁遇忽然觉得煞了性儿,今天的心提了一整天,到这会儿才慢慢落回肚子里。
为什么不踏实呢,大抵还是因为皇帝的做法。他是皇帝六岁时就到跟前伺候的,这些年皇帝的所有心事他都知道。可今天却一拍脑袋擅自离宫,这么大的决定,既不让人通传一声,也没有钦点身手好的随行保护,要不是他察觉得早,到了宫外安危谁来负责?
有些话不说不透,没有真正掌权的小皇帝,和装在铁笼子里的软脚蟹没什么两样,一旦离开笼子,就会成为别人的下酒菜。王朝从来不缺新皇人选,一把匕首,一支暗箭,“嗖”地一下,这些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所以皇帝安全与否,不单关乎皇帝的性命,也关乎他的官运权势。眼下正是司礼监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