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宗立在场中,脚边是滴答淋漓的刀尖沥血声。
他一手撩起衣摆,擦了刀身血迹,扫视一圈,如看困兽:“清场。”
兵卒散开,清查是否有余孽藏匿。
狱卒们无声上前清理尸体,仅剩下的犯人们被连拖带拽地带回牢房。
赵进镰被狱卒们挡在空地边角的一处坛火边,身前是倒了一地的重犯尸首。
虽脸色未定,但身为刺史,他仍要稳定局面,转眼四顾之际,忽然一声惊呼:“女郎!”
山宗掀眼。
斜角暗影里,走出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为首的手镣已砍开,脚镣却没来得及斩断,无法疾跑,只能一步一沉地迈着迟缓的脚步而来,一手持刀,手里挟持着披风罩身的女人。
左右都是兵卒,他不近前,散发下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姓山的,放我们走。”
山宗垂刀点地:“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营救你这样一个废物?”
那人是去年落入他手里的一个契丹小头目,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如今被大狱削去了几层皮,早已不成人样,但至今还撑着,又有人来营救,想必是探到了军情,送不出去,也要拼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