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睡下了。”
冯旦颔首,歉然地看着我,压低声音:“我只能送姊姊到此处,还烦姊姊自己进去。”
我应下,迈步入内。
这屋子里很暖,迎面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一阵阵的咳嗽声。
殿内点了灯,但并不太亮。我穿过低垂的帷幔,走入内室,只见榻上卧着一个人,正是秦王。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像个坟包似的,一动不动。
待得走近前,烛光下,只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去。那张脸与上次所见变化得惊人,瘦得两腮凹陷,面色白得像纸。
我并不吃惊,因为这样的面容我见过不少,正是得了我和公子当年那疫病的样子。
这世上果然公平,高深莫测不可一世如秦王,也有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
他时不时地低咳,但乃疾病使然,并不因此清醒。
我让服侍的人端一盆清水来,将手洗干净,而后,摸向他的额头。
他正在发烧,有些烫手。
我又翻看眼皮和舌苔,给他把脉。
说实话,我虽时常对秦王腹诽,但不得不说,对于大事,他很少错判。
他现在这病况,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