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公子的打算。他在此地弃陆路走水路,乃是为出其不意,藏踪匿迹。
不过雒水能通航的地方不多,且大多水浅,乘这些大船虽然走得快,但走不得多远。不消半日,众人就要下船去走陆路。不过这足够了,就算有万一有追兵追来,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调集了船只改道,从而难觅踪影。
我乘的这艘船甚大,有船庐数间。惠风伺候太后和皇帝去了,公子和沈冲在另一间船庐中闭门议事。
出了雒阳,先前在宫中穿的内卫的衣服便不可再留。公子打算得颇为细致,在船上备下了足够的衣袍,我和惠风一道,将皇帝和太后的衣裳换下,各穿上一身寻常的布衣装束。
“这些假须,仍要留着么?”皇帝看了看镜子,问道。
我说:“留着为好。陛下和太后虽平日多在王府和宫中,但这一路难免有抛头露面之时,若恰恰被见过天颜之人认出,只怕要节外生枝。如今天寒,这假须可在面上停留十日之久,陛下和太后且忍耐,到了凉州再除去无妨。”
二人皆了然。
皇帝看着我:“云霓生,到了凉州之后,你便可教朕本事了么?”
我哂然。事隔三年,他还惦记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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