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知恩图报,自是应当。”
“邢绍出身清贫,就算为官之后也无多产业,五百金从何而来。他送礼之时,正是蝗灾正凶之时,朝廷除开仓赈济,还拨了万金筹粮。让蝗灾仍是肆虐,流民四散。我在来路上,问过好些流民,荆州各地都有,皆言不曾见过赈济之物。”
我哂然。
他并非信口胡言。其实我知道,凡是灾荒,朝廷并非束手旁观,只是每有赈济,总是先肥了一群官吏贵胄。这乃是朝中人人心照不宣的规矩,只是没人会像公子这样觉得不妥罢了。
“公子是觉得亏欠了那些流民么?”我问。
公子看着我,少顷,浮起一抹冷笑。
“我时常想,朝堂上那些人天天说着天下黎民,可他们所说的黎民,只怕不过是高墙大院中的那些人。”他缓缓道,“天下大乱,乃是天下人撬动。黎民不安,自是跟随号令者造反。到了那时,什么世家公卿亦不过粪土,我等便是陈胜吴广之属憎恶之人。”
道理是不假,不过公子愤世嫉俗起来的时候,总是这般尖锐。
我安慰道:“公子放心好了,便是真的天下大乱,以公子之能,必无可虑。”
“我?”公子淡笑,“霓生,我等自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