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用了膳之后, 吕稷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进来, 对我道:“女君, 如你所言, 何密回到城中之后便去了县长府上, 现在还不曾出来。”
我笑笑, 将一碗肉糜推到他面前,道:“不急,先用膳。我等奔波多日,今夜好好歇息一宿。”
老张道:“若他们不来, 明日我们果真便要走么?”
我说:“放心,他们一定会来。”
老张见我坚持, 没有细问,又道:“何密开价百金, 而女君却说六十, 相距四十金, 只怕他们不会愿意。”
我说:“老张,你这些年可买过地?”
老张笑笑:“女君说笑,我等岂似有闲钱置地的人。”
我说:“灾患之地,民人或死伤,或流亡,故而必是人贵地贱。淮南亦是如此。钟离年初又闹过一次洪灾,虽我家田地无碍,但地价必是起来不得。若在三年前,一顷带水良田可值得二三金,如今,恐怕连一半都不到。我出六十金,已是给得足够,只怕别人都不如我给的多。”
“如此说来,六十金,倒是他们占了便宜。”
我说:“你道我说赎地时,何密怎如此殷勤。只怕这六十金里,县府里的人便要分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