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有甚可犹豫。”公子道。
若是在两个月前,公子恐怕会慷慨陈词,讲一些报国无畏建功立业之类高瞻远瞩的话。而现在,战事在他眼中似乎已经与抱负无关,他谈论此事时的语气,更像是在雅集上谈论玄理,简洁而意味深长。
“霓生。”公子又道,“若真如璇玑先生所言,天下将大乱,遮胡关和石燕城那般的杀戮,雒阳或中原别处也会有,是么?”
我不知他为何会有此想,道:“兴许是。”
公子没说话。室中安静,我只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脊背在我的掌心下贲张。
他沉默了一会后,道:“我须成为拔萃之人。”
我讶然,道“公子已是拔萃。”
公子摇头:“那不够。那点才名,不过是世人消遣之物,我要成为我祖父那样的肱股重臣。”
我一直以为公子的志向不过只是要去战场过过瘾,没想到还有更长远的谋划,不禁有些吃惊。
他回头,注视着我,眸中闪着烁烁的光。
“霓生,”他说,“你一直陪着我,好么?”
我也看着他,一时竟答不上来。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以为他看穿了我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