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
因不耐烦席间的真假面孔,索性偷溜出来,躲到了一棵大树上去。他那位置,正好目睹了容温被骗落水的经过。
草原长大的贵族,帐中到处都是低贱的奴隶,隔三差五便有死伤,他看多了,自然把人命看得极轻。见容温落水,他也是无动于衷的。
后来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大概是她挣扎呼救时的目光刺到了他的眼,太像惊慌失措,懵头乱撞的幼鹿了。
草原上狩猎,会放走幼崽,留待来日长成,再行捕获。
容温是人,班第救她时,只是顺手,从没想过来日会如何如何。
可命运兜兜转转,十年之后,容温还真落他手里了。且命数,许是还不如被放走的幼鹿崽子。
但偏偏,她对即将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灭顶之灾毫不知情。
一腔赤诚,满怀感激。自顾笑得暖意融融,眉目生辉。
班第默然,心内‘嗔’了声——棘手。
到嘴边的拒绝,出口时却成了捎带讥诮的质疑,“因为救命之恩如此殷切,是不打算怀疑我了?”
怀疑——
容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花房那个孩子受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