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些既往的怨怼,而今都因为他的死而一笔勾销,再难填补,那么,除了怨怼之外的恩情呢?
那一天的萧恪,心里并没有觉得因此而获得了轻松,反而又像是一块石头重新提了起来,萧恪死了,一个人孤独的死在了北三所,那个皓齿明眸的少年,生命便在二十五岁时戛然而止,画上了句号。
萧恪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虽然这几年来,他们兄弟二人早已没有了什么恩义可言,可在这一刻,萧恪的痛心也是真的。
他甚至没有再去过北三所见一见他。
那是纠缠在血脉深处的情谊,那是他许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兄弟情谊。平帝的子息不丰,年龄相妨的也不过是他们兄弟二人,纵使彼此反目,那段纵横草原的日子,仍旧在他的记忆里闪光。
然而,然而。
萧恪神色如常的批了折子,正赶上萧礼来给他请安。过了年就七岁的萧礼,规规矩矩的磕头说吉利话,萧恪笑着说:“你一会儿去给皇后请安,让她赏你金瓜子。”
去岁除夕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又添了新岁,萧礼笑着说是,出了乾清宫的门,萧恪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说:“他和老三越长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