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坠在房檐上,有的陨灭于无声处。
这是卫韫,这辈子,唯一一次这般认真地侧耳倾听这样热闹的声音。
像是终于对这样平凡的烟火气,有了几分贪恋。
后来,当卫韫和谢桃再一次回到新房的时候,两个人同坐在床沿,都是同样的脊背僵硬,谁也没敢看谁。
气氛好像变得有一点点微妙,又有一点点尴尬。
谢桃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一直垂着眼帘在盯着自己裙子上的花纹。
而卫韫藏在宽袖下的手也已经紧握成拳,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意。
这位无论是在朝堂之上,亦或是在各路阴谋之间,都显得尤其淡然清冷的年轻国师,此刻坐在新房之中,却僵直了身体,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纯情少年一般,白皙无暇的面庞上染着浅淡的薄晕。
他们喝了合卺酒之后,却并没有放下酒杯。
而是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始终没有说什么,酒却开始一杯杯地倒。
两个人像是都在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
可卫韫方才在前头本就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再喝了几杯,便已有些醉态。
谢桃才把一杯抿完,卫韫就已经靠在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