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床前寸步不离,端汤喂药、擦洗身子,比他未得风疾时还无微不至。
伺候皇帝的间隙,郭贤妃闲着无事,便将外甥女叫来磋磨泄愤。真的动笞杖她也下不去手,不过是用掌掴、用拳捶,再往她头脸上啐两口。
她是个四体不勤的深宫妇人,没多大力气,打得并不重,但她一边打一边“狐魅狐魅”地骂个不休,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每每令何婉蕙羞愤欲绝。
然而何婉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如今没有皇帝护着她,她又从昭媛降成御女,贤妃却还是那个贤妃,诞育了两个皇子,还是太子生母。
皇帝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贤妃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他半个月。
这一日,她照例端了药碗喂他,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又温柔,喂了半碗,她将碗撂下,掏出绢帕,小心翼翼地揩揩他外斜的嘴角,柔声道:“一下子喝太多肚胀,圣人且歇歇。”
又握住皇帝的手,细细端详他的脸:“四郎,如今你知道谁待你真心了吧?那些狐魅只是图你权势名利,你呀,真是傻,叫他们害成这样……”
她嘴上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眼泪涌出来,趴在他胸膛上,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这样也好,总算没人再与我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