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四队精锐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但在刀林箭雨中穿梭仍旧险象环生。
她只能伏低身子,紧紧抱住马脖子。
风声、战鼓声、马蹄声、嘶吼声、兵刃相击声、还有她自己脉搏突突的跳动,汇成一条滚滚的大河,在她耳边轰鸣不休。鲜血和残肢飞快从她视线中掠过。
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攫着她的心脏,令她浑身发冷。
她这时才懊悔自己往日跟着太子习武,总是推推脱脱不肯下功夫,可即便她弓马娴熟,她敢亲手取人性命么?
沈宜秋不知道,单是想一想,她便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身边的将士杀红了眼,他们将长刀横于身前,一路策马狂奔,一边收割敌军的头颅,仿佛锋利的镰刀割下一茬茬稻子。
他们仿佛已与兵刃融为一体,自己也成了寒光慑人的利刃。
与此同时,城中守军打开城门,冲杀出来,与援军前后夹击,生生将围城的突骑施军截成两段。
突骑施将领阿悉结见后面并无大军跟来,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受骗了,没等他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只听裂帛般的一声响,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地穿过他左眼。
阿悉结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