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使得!”
沈宜秋便对嬷嬷道:“就让他睡我殿中吧,若是中夜闹起来,我再叫人请嬷嬷。”
便即叫宫人取了一床簇新的衾被来,把孩子抱到床上。
小世子大约是方才玩过了头,走了困意,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宜秋道:“睡不着么?”
小世子吮着拇指道:“舅母唱歌。”
沈宜秋点点头,随口哼唱起来,却是一首灵州小调。
小世子认真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眼皮慢慢耷拉下来。
沈宜秋本不想那么早睡,可搂着孩子哼着曲,不知不觉把自己也哄睡着了。
集灵台的宴席一直到中夜才散,尉迟越归心似箭,又不能提前离席,心中焦急不言而喻。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他也顾不上饮了许多酒,便即骑着马往山麓飞驰而去。
到得少阳院外,他翻身下马,正要往寝殿去,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棵槐树下站着个人影,那人手中提着一盏微弱的风灯,裹着裘衣,戴着风帽,看得出身形娇小,显然是女子。
他心头一跳,酒意醒了大半,刹那间竟以为是沈宜秋在门外等他,随即意识到绝无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