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辞出,沈家祖孙同坐一乘马车回府。
刚一上车,沈老夫人便沉下脸来,目光如刀地盯着孙女,仿佛要在她花般娇艳的脸庞上盯出两个窟窿:“我悉心教导你十年,你学的便是自行其是,悖逆长辈?”
沈宜秋泰然自若地迎着祖母的目光:“孙女不知何错之有,望祖母明示。”
沈老夫人不曾料到她这么大胆,一时无言以对。
她为何勃然大怒,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理由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世家的体面就在这一层捅不穿、扎不烂、水火不侵的遮羞布上。
半晌,沈老夫人长长叹息了一声:“你且好自为之。”
说罢靠在车厢木壁上,阖上双目,再也不发一言。
若是换了以前,沈宜秋见祖母不豫,必定十分自责,哪怕委屈自己一辈子也要换祖母展颜,可上辈子一二再再而三,让她将沈家人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心里只是波澜不惊。
沈老夫人也知无力回天,这回干脆懒得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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