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就麻木了。
这么酷热的天气,纵使尸床下置的冰换得勤,尸身也起了变化,还有股莫可名状的气味悄悄弥漫。
十二只香炉同时点着降真、龙涎、沉水和白檀,也遮不住这股气味。
尉迟越已经明白,自己是没法返生了,再怎么不甘心也无力回天。
然而他还是不甘心。
他御极不过六年,才满三十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河未清,海未晏,西北边患未平,关中又发大水……
朝政交到他手上时漏得像个筛子,他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东拆西补,总算有了点起色,结果连着两晚通宵理政,一倒头就没能再起来。
大约连祖宗都怪他,故而他死了三日也没派个人来接引,放任他绕着自己的尸首飘了三天。
尉迟越正想得出神,大敛礼开始了。太祝诵读完祝文,新帝在礼官引导下再拜踊哭。
虽然规矩没什么大错,但新帝不过总角之年,还不知何谓生死,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懵懂。
新帝生母身份低微,尉迟越崩得突然,也没来得及托孤,权柄八成要落到太后的手上。
想到此处,他皱了皱眉,望向跪坐于尸床西侧的太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