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想起另一个情景来,那时候,他们还有婚约,他们还不知道彼此是兄妹,她叉着腰站在小院里埋怨阮岑总不归家,忽然间警告他说:“以后我们成亲了,我绝不许你这样。”
他想也没想便回:“你这么能追,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去,也逃不出你的手心啊。”
她当时的样子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那这么追来追去的,我不会累啊!”
他没心没肺地回:“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有趣吗?”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哪里是没心没肺,简直够狼心狗肺了。
这是他离开登州的第二十三天,正儿八经开始找阮晴薇的第八天。
找人、追人很累,很累,尽管他才坚持了八天而已。
一阵水浪掀动木舟,溅起水花,洒在莫三刀拿来盖脸的斗笠上,他微微偏头,透过斗笠的细缝望去,艳阳底下,有两只兰舟刚从身边划过,划舟的、乘舟的俱是少女,穿着短衫,挽着竹篮,正预备往湖心采莲而去。
骄阳下,水面清圆,风游荷举,少女的笑靥倒映在水里,嬉嬉闹闹,说说笑笑,也不知怎的,又突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哼唱起当地的小调来。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