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十指收紧,将慕良身上的蟒袍攥出了印记。
“前线的战局日渐明朗,恐怕明年纳兰珏就能班师回朝。王党已废,殷党不成气候,母亲的身体也支持不了几年,政党之争趋平,外稳内安了啊!”皇帝马上步入而立,于是阉党之患就将首当其冲。
慕良是先帝和太后为小皇帝留下的盾牌,冰冷坚硬,可以抵挡一时锐箭,可一旦战乱结束,粉饰太平之时,又有谁会愿意随时带着一块血迹斑斑的铁板呢。
“娘娘……”慕良刚出口两个字,就见兰沁禾浑身脱力一般松开了他的衣袍,朝后退了两步。
“你还是不肯信我。”她苦笑着,自嘲且凄凉,“是,我在朝中言行激进至此,能保住自身尚且是大幸,我不该强求你……强求你委身于我。”
女子仓惶颔首,错步从慕良肩侧迈过,她勉强微笑,压低了语气,“抱歉,我失态了,今日就先回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娘娘!”慕良倏地拉住了兰沁禾的手腕,他屏着呼吸,在兰沁禾看过来的一瞬浑身寒颤。
“臣愿意、愿意的。”
若是能让娘娘安心,就算过不了几年他被厌弃了又何妨,最多不过是离开京师一人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