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家委实很大,比揽月小筑大了数十倍不止。刘介这次回来虽走的是后门,但实际上只是低调行事,他毕竟是先长公主唯一的子嗣、钟离家唯一的嫡出,待遇自不会差。一座行居小院便抵得上半个揽月小筑。
烛芳一进小院就被女婢带下去沐浴——原因是这钟离家的家主、刘介的父亲——钟离信正候着见他们。
她不大习惯被人伺候着沐浴,即便是在天宫,沐浴也只是兴趣来了的消遣,自不可能有旁人盯着帮着。不过她吸了几口气,忍下来这股不自在。
女婢给她浇水擦身的时候并没有说一句话,力道却是恰恰好,看起来很是训练有素。沐浴事毕,女婢最后给她穿上身的是一件蚕纱素衣。这身裙裳很是素雅,只在领口袖口处用银线绣了两朵兰花。
烛芳披着一头还微微带着湿意的头发到正厅时,刘介已经卧在摇椅上撑着一只手要睡不睡地,看起来等了颇久。
他自然也是沐浴过的,乌发已被白玉簪子簪好,身上的衣裳也换上了月牙白的儒士袍。这样一瞧,倒再没了从前的一身散漫随性气质,似被拂去浮尘的上好玉石,艳色独绝。
烛芳稳了稳神,唤他,“刘介。”
他便睁开眼,从从容容地整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