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措地皱了下眉头,烦恼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若事事都只讲求个情理之中,那就要天下大乱了!”汪石不甚苟同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
他沉下脸告诫顾琢斋道:“延兄和我在画院周旋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这些所谓情理之中的妥协越来越少。”
他说得掷地有声,顾琢斋不禁为自己软弱想法感到了一丝羞愧。
“我六十了,就算是再有豪情壮志,在这画院也呆不了几年了。可是茂之,你还年轻,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实现你的抱负,去让这个画院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茂之,独善其身很容易,但独善其身也很自私。”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汪石的神情仍旧冷峻,但他眼角眉梢的疲惫和无力,就像冬日夜晚悄然爬上嶙峋岩石的霜花,虽然无损于岩石的坚屹,却也让岩石无法摆脱。
顾琢斋忽然就觉得肩头担上了一份这辈子也卸不下来的重担。
“学生知道。”他诚恳地回答。
汪石略略一点头,刚才的不小心流露出的衰老像风一样转瞬即逝,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罚掉的半年薪水我会补给你,停职的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