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走到了白娴的病房前。
门关着。
她将脸贴在门上方的透明玻璃处,踮着脚往里看。
单人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个十分瘦弱的女孩,她几乎全身都缩在被子里,但如果不是枕头上露出了被乌黑长发遮去了大半张脸的人头,以及一只枕放在被子外、手腕上还扎着吊针的枯手之外……恐怕根本就看不出,被子里还有个人。
玻璃窗很快就被苏华南呵出来的热气给洇得雾气朦朦。
她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玻璃……
刚才还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白娴突然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白娴坐起来的方式还特别奇怪。她本来平躺在床上的,但起身的时候,双手从自然放在身体两侧,同时,她没有依靠任何力量就那么直接的、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十分机械化地坐床上坐了起来,就像着做了个双臂平行的仰卧起坐似的……
跟着,她披着那头干枯毛燥又乱蓬蓬的长发,慢慢抬起了因为瘦削脱水而深深凹陷下去的惨白面颊,用毫无生气又空洞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苏华南,还将那双举得笔直的手臂对准了站在病房外的她,那两只微微下垂、五指吃呈鸡爪状的枯手突然猛得一下立了起来,似乎还朝着苏华南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