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唔?”薛可蕊抬头,看见身前的暗影里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头戴幞头、墨黑狐皮大氅下一袭紫地金锦襴绵袍,腰间金玉蹀躞带,足蹬长靿靴,默立于灯影之外如劲松。
心中陡然一凛,薛可蕊忙不迭丢下手中的书,自春凳上直起身来。“可蕊见过冯大人。”
刚想邀请冯驾坐上一旁的绣墩,薛可蕊眼风一扫看见绣墩上赫然一块胭脂色的肚兜,灼热的红,刺眼的金,那是刚才怀香正替自己绣的东西……
薛可蕊面不改色将目光投向远在房间另一角的一张茶桌及两把太师椅。这秋鸣阁不仅冷清,连家具也少得可怜,就连坐的地方也不够多。
薛可蕊默默地端起手边的烛台,莲步轻移,示意冯驾随自己往茶桌边来。她终于知道为何冯驾立在黑漆漆的堂中不吭声,原是没地方好坐……
薛可蕊柳腰款摆将冯驾延引至茶桌边,她面上的笑依旧灿烂,呢喃软语依旧动人,可是心中的窘迫却快要将她淹没。
这怀香什么都好,就是收拾东西有些差强人意……
薛可蕊满脑子都是那块亮瞎人眼的胭脂色肚兜,她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地谴责怀香为何非要给自己选择一块颜色那么俗气的布料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