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堆砌的河床。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阳光晒干了。
佟彤得意地说:“这个地方,你试没试过?”
希孟不是没尝试过从水滑梯这里攀出去。但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天上不是阴风怒号就是浊浪翻滚,地面上始终水流湍急,向上逆水而行,完全是不可能的挑战。
至少,对于孤身奋战的人来说是如此。
而现在,水滑梯上游被佟彤筑了水坝,截断了水流,露出的河床就成了一架天然的阶梯。
希孟恍然难以置信,轻轻挽起袖口,扶着那阶梯上端,稍微一用力,几步就登上了水滑梯上端。
他缓缓顾盼四周。低低叹了一声。
仅仅上了几节台阶的高度,周围骤然出现了一片新天地。没了低层灌木的遮挡,巨大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矗立在观者眼前。山上每一株细如牛毛的树都看得清清楚楚飞鸟在头顶盘旋,蓦地俯冲下来,一片尾羽旋转着飘落在地。
希孟拾起那片尾羽,仰头看着那小小飞鸟的背影,轻声对它说:“幸会。”
这个小小的障碍,其实只需要另外一个人协助就可以出去。但九百多年了,他从来没等到过那另外一个人。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