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却很平静。
镜中的少年神色也很漠然,眼尾冷冷勾出狭长的弧度,黑眸毫无情绪。
仿佛并不在意这满身的伤痕。
同少年静静对视一会儿,贺寻单手拧开药瓶。
药液香味清凉。
住院时见到一身鞭伤,医生几乎要报警,最后还是聂一鸣硬按着对方的手才拦下来。
那时他神志不清,朦胧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等再度清醒时,面对的是一整个病房同情而欲言又止的目光。
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无辜的家暴受害者。
这瓶药就是同病房的大爷硬塞过来的,说是有助于疤痕愈合。
“小伙子命真硬!”大爷前半句嗓门洪亮,后半句声音就突然小下来。
贺寻却还是听清了那半句——
“真可怜啊。”
啧。
贺寻一扬眉,半身镜里,少年也跟着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要是大爷知道贺子安被捅了好几刀,在重症监护室躺得更久,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他可怜。
然而时至今日,他从未后悔过。
可怜和可恨只有一线之隔,比起可怜,他宁愿当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