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她看到杨错侧躺在床上,他只穿一身白色中衣,乌发披散,好像是安静沉睡——当然,如果忽略他脸上流下来的血。

    隔着晦涩的光阴,跨越生死的界限,她又一次见到了他。

    杨错是典型的君子相貌,清雅,端方,温和,却又带一种客套的疏离。

    远山长眉似水墨勾勒,总是微微蹙起,仿佛在隐忍着什么;高挺的悬胆鼻,向下延伸出紧抿的唇。

    他整个人的气质是很克制的,显出一种长久的隐忍。

    赵常乐从前特别,特别喜欢他。

    但喜欢不喜欢的,到如今这地步已经不值一提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杀了这个狗贼?

    赵常乐环顾屋内,连个利器都没见到。她顺手提了个青铜的香炉,慢慢爬上床去。

    床上满是碎瓷片,赵常乐又顺手拿了一块较大的碎瓷片。

    她跪坐在杨错面前,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凶器,半天没动静。

    用香炉砸死他?这得砸多少下,动静有点大吧。

    那还是用碎瓷片动手吧。

    赵常乐探身向前,拨开杨错垂在肩头的发。

    可能是因为被砸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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