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瑾凝神侧耳听着,内心升腾出一丝丝期望。
然而里面沉默良久,最终传出义父微微沙哑的声音:“不行。南弦不能离开我左右,我当年答应过耶奇,会拼死保住他的儿子。外面正瘟疫横行,若是这个时候把他送出去,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春夜幽风咽咽,伴着鸟雀嘤啾嘶鸣,义父的话隔着一道门传出来,已是极轻,却犹如重锤可以摒除一切外音狠狠砸在了任瑾的心头上。
他早就该猜到了,自小到大,南弦才是义父的心头挚宝,相较之下,他,阿遥,乃至于整个任府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想,便如破开了一道魔鬼的阀门,从前许多被尘光所掩埋、被他刻意忘却的事也都尽数涌上心头。
年幼时任家还没有如今的光景,义父要拉扯他们三个孩子,自然很是艰难。但饶是在最清贫的境况里,义父还是坚持要送文旌去最好的书院念书。
文旌自小便是个心思敏锐的,他察觉出家里捉襟见肘,死活不肯去书院了,被义父抓住一顿打,提溜着衣领押回书院。
他还记得,那时他白天随义父出去挣钱,阿遥便要在家里做饭,小小的她甚至连灶台都够不着,只能站在板凳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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