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方案有自己的一套计划。
要是自己死于过于愚蠢的医疗事故,按照主脑的规矩,先不说宫思忆能不能弄到那笔钱,他能不能继续当医生都难说。
阮闲扬起头,感受着幻象里的海风。
谨慎准备归谨慎准备,他必须承认,之前自己有点刻意在死亡边缘行走的倾向。那些疯狂的行为并非出于自信,而是出于某些更加黑暗的东西。
某种盲目而阴暗的乐观,加上一点病态的幽默感,之前他总觉得自己不会轻易死去。就像在和命运玩俄罗斯轮盘赌——自己踏着他人的绝望和厌恶活到现在,不会这样简单地死掉,让这世界平白变好一些。
然而阮闲这次犹豫了。
他想到唐亦步,那个仿生人在某些方面精明又冷酷,在另一些方面却单纯得像狂追自己尾巴的小狗。他非常享受和对方的每一次互相试探,每一次博弈,以及每一次拥抱。不同于先前只为生存本身存在的生活,他还没有对这些感到腻烦。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对死亡有了关乎感性的反感,这不是好迹象。
阮闲摸了摸在床边转悠的铁珠子,轻声叹了口气。
和从前一样,他不会无视或者刻意歪曲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