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目的的放松感席卷了他的精神。他爬上软垫, 但没有躺去唐亦步身边, 而是背过身, 在软垫和支撑物的边缘蜷起身子。
他不喜欢自己那些朦胧的念头。
一旦知晓事物的原理,那些浪漫的想象便再也没有存活的空间。阮闲清楚自己模糊好感的来源,唐亦步足够强大, 举手投足充斥着细微的非人感。眼下他在余乐面前搬出伪装, 可阮闲依旧能从那双金色的眼底看到那份熟悉的疏离。
不是吊桥效应, 不是外貌吸引。他只是渐渐拨开迷雾,看到了渴求多年的安全感, 以及自己人生从一开始便不存在的可能性。
某种灿烂而自由的东西。
就像笼子里被豢养多年的野兽看到野生的同类,憧憬、羡慕、渴望和一些他所不了解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的喉头阵阵发苦,本能地想要接近对方。
可是不行。
美丽的事物往往具有毒性,他绝不能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唐亦步还是那个未知而危险的唐亦步,这一点从未改变。
夜风正从半米外的裂痕中嗖嗖钻入,阮闲缩紧身体,力图减少热量散失。凉飕飕的铁珠子正靠着他的脚踝,惬意地打着呼噜,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