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株心不在焉,只是随手一掸——
这一掸之下,变故陡生!
酒水抖落的瞬间,竟然如油浮于水一般,浑不受力地沿着草茎乱滚起来,茅草上瞬间蒙了一层湿亮的水膜,半点不曾渗下。
这般异相,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菩萨不肯受缩酒之礼!
一时之间,满座哗然,京畿一代,佛风颇重,这恶兆简直如肋生双翼般,转瞬飞到了众人耳中。胆子稍小的,已然伏拜在地,抖得如同糠筛一般。
礼官心知不妙,当即抢上去,用手一抹,竟然沾了一手的鱼油!这鱼油绵密滑腻,在茅草上结结实实地浆刷了一遍,酒水怎么可能渗得下去?
着了道了!
赵株面色亦是大变,喝道:“还不扔进火里,赶紧燎了?”
他方才被人暗算一招,已失了先手,哪里敢托大?一群金吾卫一拥而上,捧着十来束茅草,当场掷进了爟火里。
油助火势,半尺火舌腾空而起,其声枯脆异常。
这些茅草,几乎瞬息之间,就踪迹全无。
赵株刚舒了一口气,却忽然有一阵大风,自山巅狂掠而来,一路穿林打叶,浩浩然扑在爟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