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灌进了氅衣间。
“你说什么?”
“他们都死了。”谢浚道,“半个时辰前,遇刺府中。”
解雪时面色惨然,在雪中默默驻足良久,方才道:“是因我而死……因我而死!”
长剑在鞘中蜂鸣起来,显然是感其悲愤,雪亮的剑光几欲脱匣而出,又被五指死死封住,只余无形的杀意激荡其中。
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暴烈手段,已经彻彻底底激怒了他。
他生平树敌颇众,不知与人交手了多少回合,像这般疯魔的做派,却是见所未见。
“庚戌年取中的贡士,足有二百九十六人,蒙难的这一十七人,不知有什么干系?”
“冯锡安精擅馆阁体,曾为你手誊心经一卷,蒙你夸赞平正雍容,刺客便取了他一双手。刘春霖有一目十行之能,又目如好女,多情善睐,被你点中,一道编修《龙襄正韵》,死前便被剜了双目……”谢浚苦笑道,“若非这般阴鸷手段,倒像个善妒的恶妇人哩!”
正说话间,风雪更紧,风灯扑簌的光影之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官轿停得隐蔽,其间要穿过几条长巷,一路上能听到绣楼上叮叮当当的声响,凛冽异常,如银瓶乍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