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绣和湛冬两个都没有叫丫头服侍穿衣服的习惯,朱绣一面想瞧帐外天光,一面还算利落的穿戴好。
她从垂花柱下头的小柜中取出怀表看一眼,时辰果然不早了,新嫁娘次日要为公婆洗手做羹汤,总不能叫公婆一大早坐在堂上干等着罢。
湛冬听她下来脚踏,伸手把里外三层帐幔都挂了起来,温声道:“不必急,咱们盥洗后先去祠堂。祠堂辰正叩启。”
朱绣方松了一口气,出了暖阁,对镜中稍整衣裳,又亲手给湛冬也理一理。
湛冬从昨日到今晨,微笑的次数比前二十年加起来都多,“拜完先祖,请添完族谱,咱们再去给爹磕头,见一见族人。明日拜门可好?”
这拜门,就是回门,在新婚次日、三日、七日都可。早在亲迎前,朱湛两家就有默契,不教小两口忒赶了,时间定在成婚后第三日。
朱绣心里急转,思索的不是这个,反倒是如何称呼湛冬,是叫“大爷”,还是“相公”、“良人”,或者“夫君”?反不能叫“湛冬”“冬子”罢?
想了一遭儿,这相公、良人的,实在叫她不习惯,按时下风气,原该叫“大爷”,只是往日称呼别人都是带着姓名的,如“珠大爷”,这还犹可。这直接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