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叫平儿起来,反倒喃喃自言自语几句。平儿抬起头,道:“奶奶什么性子,嘴上狠得什么似的,人家一软求您就应了。以后这些银子说是落到奶奶这里,可还不是填补了公中?大老爷一个章子,老爷一幅话,淌海水似的银子就没了,这些个钱哪次不是说一声就从账上支走了,还有那些来打秋风的,太太只说回给奶奶知道就罢了。奶奶管着家,去年还念叨着说若不是林姑娘给的二万两,咱们就得寅吃卯粮了。”
凤姐亲自拉她起来,道:“那你的意思,这事做不得?”还有些不舍得利钱。
平儿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见识,不过是觉得蹊跷罢了。奶奶若要讨主意,何不回家走一遭儿,问问咱们家太太去。您是在咱们家太太膝下抚养大的,比情分,她自然是更向着您,您讨她的主意也是亲近的意思。”说着,看一眼凤姐,又道:“奶奶这两年叫事情缠住,都不大得空回娘家了,反倒是太太,时常回去。奶奶回去一次,还是同这里太太一起的,还得跟着二爷这里称呼叫‘舅太太’,嫡亲婶母怎么就成了隔一房的舅妈了!”
这话叫王凤姐也动容,当下道:“你越发长进了,好些个事我倒是得问你的主意,再几日,比我还强了。”
平儿心里一激灵,